在嘗試中成長

屏東中學  李錦妍

這是一陣風和一顆種子的對話。

小小的種子，請你聽好：

我是一陣風，一陣曾穿越過茂密的樹林的風，在這樹林里整飭地站著排排的大樹，他們強壯，他們能經受住風和雨，他們不怕葉子被陽光曬暖又被月光晾涼，他們不怕秋風把葉子揉成脆脆的金黃。他們可以看著腳邊的溪流，可以輕拂歲月的惆悵，可以欣賞西山上被紫日噴灑成血紅的天空，有著直指人心的力量。

而你呢？你的行為簡直是一場漫長的儀式。你不用在黑暗的土地下哭泣，眼淚感化不了堅硬的巖石，你不敢嘗試，不知道在嘗試中成長。你就像那整日待在地下反復彳亍的孑孓。我知道，你對大地母親有著難言的纏綿與繾綣，但你是種子，你需要成長，需要向上。別再貪戀了，你可知道，土地外陽光有多么美好。

輕輕的風，請你聽好：

你那略帶諷刺的話已經深深刺激了我，也刺痛了。我早已不是那顆沉睡于休眠期的種子，我有向上的熱情，我敢在嘗試中成長。這熱情早已溶化了我心中堅硬似冰雕的恐懼，我有豐滿的生命力，在等待一鳴驚人的瞬間。
你不知道，在我心中有一本日記，那里藏著我所有的晴天，卻放跑了所有的雨天，我在等待，等待那一縷陽光穿過罅隙，等待順著光路呼吸泥土外的新鮮空氣。

你不知道，我曾把自己用頭撞擊巖石而產生的火花，當做“室外”的陽光。我曾一次又一次地用腳踩踏泥土，渴求擺脫地心那股向下的力量。我明白什么叫在嘗試中成長。
你等著吧！當你變成一股暖和的春風時，你會聽見我那首名叫《在嘗試中成長》的詩，成為豎直下落的鼓點，親吻你透明的身軀。

到那時，請你穿過江南的小橋，帶著橋頭那半片柳葉來問候我吧。我會用嫩葉在你的柳葉上寫下我的誓言：

沒有風雨就沒有彩虹，沒有嘗試就沒有成長。

陽光就像融解在水銀中的鎦金，順著重力的方向慢慢下滑，西邊的天空是迪士尼畫中粉紫相交的模樣。就在這一片寂中，兩片嫩葉冒出了土地，輕輕接住半縷月光。一陣暖和的春風帶來了半片柳葉。嫩葉輕輕挲挲這柳葉，出現(xiàn)了幾個隱隱的字：

我是那顆在嘗試中成長的種子。